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[转载]以个性之声对质现在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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原文地址:以个性之声对质现在作者:


 

以个性之声对质现在

格式诗集《本地口音》印象

 

 赵卫峰




以个性之声对质现在

格式诗集《本地口音》印象

 

赵卫峰

 

 

1、

 

  很久了,因诗歌意识形态认识差异及在此基础上的阅读接受、审美趣味或评论视野等方面的争议绵绵不断,类若“口语”或“方言”这样的陈词便不断受罪。此时回望,我们会感到:在这争议的过程中,多数眼睛似乎流连于作者提供的文本之种种不尽人意——而忽略了来自作者方面的主观努力——抑或说某种关于写作的个人性强调。于此看,诗人格式的存在别居一格,可谓缝隙中的顽固与自在。

  新世纪以来,“数字化”捅开和变换了传统的地理界线,同时又提醒和催促了“诗歌地理”观念的行动,相关的诗歌的事情,成为诗人们在数字时代里精神突围的策略,也成为一种有劲且持续的诗歌势力。格式诗集《本地口音》给我带来的最初联想是“地域性”方向,实则不然。但“本地”一词,仍然令人有了起码的好奇,这就不得不探视一下格式所指了。算是缘份吧,去年我出版了诗集《本地之旅》,意思是指原地的一种精神及记忆自寻过程,而格式的“本地”可能更为高深。

  关于“本地”的解释,通常有三:本来的心性,相对异地而言的当地,佛教用语方面的法身或指能现出化身之“真身”。对证格式之诗,我以为他保持——应该是坚持了某种“真”,是最为重要的!这是有格式风味的“现实主义”:他置于市俗现场,主动“参与”,积极“介入”;他装疯佯颠地周游于这些啼笑皆非的发生与过程,主观地进行着他的“世相刻画”或“浮世绘”,像观看新时期的“皇帝的新装”的与众不同的成年人。

  这让这部诗集读来很具快感。诗歌的存在并非为了提供快乐(儿童诗和宫庭诗可以例外),于此,快感的表达,可谓格式个人性写作的一个组成部份。他笔下的情景亦真亦幻,可歌可泣,“内容”虽然属于他的“环境”里的特产,但又让人觉得有普遍性,绝非地理或行政区域内的发生,他的“本地”实则“自身”。显然,格式的写作是不戴面具的写作,他不像传统诗歌写作那样的把自己藏着掖着,这是写作姿态上的明显区别。他不像太多严肃紧张的诗者,总在写作时,有意无意地把自己放坐于一个偏高的道德台面。如此看,诗人格式实在而可爱,如他的诗那般,真情,实感。

如今,数字化时代让诗歌真正地有了“求真”的可能,但更多的诗者可能有此心情,却没有从表达的方面脱胎换骨的勇气,格式敢,而且还机智。阅读中,我们会被他的“叙述”引带,会被他的“诙谐”感动。他一会儿嬉笑怒骂地抛出投枪,一会儿又一本正经地用心抒情,像个书斋伏案的知识分子那般。

 

2、

 

  换言之,他的这个诗集,改变了我阅读诸多诗集时常难免的审美疲劳感——他太会聊天,是一个说事的高手。来看关于“妻子”的几首:

  《这个时候》:妻子出殡的那天,很多人呼天抢地/很多人捶胸顿足,乱得不能再乱/在符合程序的暴乱中,我制止了我自己/先是拼命地把眼泪瞪回去,然后再将悲悯轻轻地放出来/我要替妻子照看那些来看她的人/那些我认识的以及不认识的/看看谁主动跪下看看谁还在装腔作势

  《遗嘱》:给我弄身新衣裳/过节的时候替我看一看老娘/儿子能念什么样的大学就让他念吧/你要学会照顾自己实在照顾不了就再找一个伴吧/给我看病花了那么多钱不要再惊动别人了/随便找个地方把我埋了算了/只是切莫乱占耕地

  《遗属》:那天去妻子的生前单位领抚恤金/才知道自己成了遗属/在我的印象中,遗属大都是生活无着落的人/衣衫褴褛或者垂垂老矣/我有单位有朋友有儿子所以/我不能接受组织的关怀/但我的儿子不行,他才十三岁/他必须通过领取相当于平时个人零花的抚恤金/来感受祖国与亲生母亲的存在

  类似的诗读罢,悲乎?乐吗?以为诗人之心真不像肉长的?接着看下面这首:

  《枕头》:妻子死后,烧掉一个,还剩下一个/剩下的这一个我也不枕/把它放在我头部的一侧/像生前那样/并排着

  ——从这几首已可明白诗人格式的不简单。啼笑皆非的同时我们已然看到这位诗人原来长的不是肉眼,而是蜻蜓式的复眼,在雅俗、正反和食色里有意无意地势利,蜻蜓眼总是骨溜溜地转。我喜欢这种诗歌格调,这种尽可能的多维度“复合抒情”。

  这当然需要“经验”。什么叫经验?上引几首诗,或许可算诗歌的“经验”的“举例说明”。而这个一向胆肥体壮嵌着一双蜻蜓眼的诗人,值得肯定的另外一种经验,则是表达的圆熟。

  什么叫圆熟呢?自然是人情练达即文章的意思。再举例说明便是:蛇是什么?不一样啊——食客嘴里的佳肴、环保主义者的对象、女青年春梦中的恶棍、孩子和青蛙都会惊恐的家伙……?弗洛伊德、动物学家的解释有什么不同?诗人冯至叹曰“我的寂寞是一条蛇”,米沃什则问:蛇的腰的多长?

  是啊,蛇的腰是人们通常印象和理解的腰吗?青蛙的呢?……而这个一向胆肥体壮嵌着一双蜻蜓眼的诗人,他会用他的方式提出问题并相对巧妙地回答或暗示答案。这是格式的过人之处。只有时光里真正的“过来人”,才可能有过人之处。这大约也是格式的写作,虽然读着总让人担心,却又不会轻易掉出常规诗歌套路的原因。他可以流连于日常,目的却是非日常。

  他的诗歌,还让我想起一个老话:大错不犯,小错不断。他在诗歌的腰部流连,制造悬念;他有意把我们都熟悉的世界扭曲、变得错乱,有时产生错觉,但又深知节制。这种表达,也使大家熟知和理解了一位持续写作近三十载的诗者,在阅读中能接受他的粗暴,理解他的反讽,习惯他有些发福而世故的“口音”。

 

3、

 

  诗歌如何表现口音?山东语再怎么方言它也是北方话,而北方话是普通话的基础,在南方人看来都是大同的腔调,何况“书同文”的规则其实也取消了所谓方言在当代诗中的原味和唱主角的可能性。格式在这里的意思,我知已不是指那种方言意味的东西。“口音”在此,我想仍然应该是对表达的个人性的强调或自我提醒。他想表示与“标准音”有一定分别的“发音”。

  古代中国的“诗歌”传播主要是演唱,它的最强烈的因果是“现场感”,格式也曾如是说: “最早的诗歌是用来听的,所以语调之于诗歌是一种致命的质素。无论是悦耳,还是刺耳,诗歌的语调必须像箝子一样抓住人,不给倾听者任何脱逃的机会。当可听的诗歌变成可看的诗歌,声音的固化在所难免。声音的固化,一方面方便了人们对节奏的识别,另一方面也模糊了诗写者发声方式的本初形象,更为致命的是也大大缩减了声音的现场效果。”他强调着“口音”,其实也就是强调使语言或言说的可能的意味——即便这很可能是一厢情愿的努力。

  他说:“个我的撕裂或曰自我的戏剧化令超我脱颖而出,从而使我的言说更加完整。所谓的戏剧人物,不是我的替身,而是我的一级变形或多级变形”,如此看,这同时也多少有些上述的“本地”的意思。在此似已可窥见,“诗人试图创造一个用韵文说话的戏剧人物时诗人自己的声音”(艾略特)。是的,《本地口音》是这样的实验物,是格式在“化身”与“真身”间游移和思考的阶段性结果。这结果,显然已呈现出饱满,虽然有时难免有些变形,如同苗条与肥胖间稳定性不够的人体。

  再泛览一下《本地口音》的概貌。其第一辑名为“最美的时光”,可以以其中诗作《一天的幸福如何计算》作为主题;第二辑名为《在我们国家》,略有“魔幻现实主义”式的自嘲辛辣,正如其中诗作《生活让我如此可怕》所提示的;第三辑名为“既而寄”,为何寄,寄哪里?精神的时空原来也就是一个《看守所》,一种笼子,“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/结果,鸟把林子当成了笼子”,这时,格式式的调侃更为明显了,他要研究《如何过好情人节》,还要认真地严格要求自己要《死得干干净净》:

  “临死前,我要把爱情还给爱人/把亲情还给母亲,把友情还给朋友/把孝顺还给儿子,把性欲还给性/把愤怒还给群众,把羞愧还给敌人/把空旷还给天空,把无言还给大地/把五谷还给种子,把河流还给白云/我要把杯子还给玻璃,把年薪还给机关/把吻还给嘴唇。等一切都还清了/我就去死。/如此,我的欢乐才能在死亡里定居”

  名为“我看见云彩向大地鞠躬”这一部分有些地理特征,诸如《黄河在这里拐了个弯》。但与众不同的是,他惯用的冷幽默给这类通常庄严肃穆的主题抹上了主观的色调,这有意的淡化反而又有了些鲜活的艺术效果。此外,“我爱的人变成了灰”、“让我安于平庸的日子”这俩个部分总体属于“生活的艺术化”,个人的、社会的、时政的……通常属于该说的、不该说的,在他这儿,都一股脑儿说出了,他要自在地表达“看法”,以和没完没了的昨天——其实更多地是与现在——“对质”。

  当代诗歌对现实的宽容与拥抱是众所周知的大势,究其实质,与当代物质经济基础的大变化相关,这当然也决定了大多数诗人的通常的“立场”时常充满暧昧。由此我以为,格式并未背水一战或孤注一掷,但这种自觉的努力已有成效。格式的诗歌路径带有部分反其道而行之的倾向,这不是说他对现实、对现在(现时环境及发生)都通通的排斥、不满和不合作,而是言他的戏谑、有度的反讽,这表明他属于对“现在”怒其不争哀其不幸的那一类。这种浅尝辄止的原因,应该比较复杂,有度的“对质”或介入,使诗歌在成为诗人习惯性规避的一种壳子、套子的同时,又有了相对保障的阵地或空间,这是值得肯定的。与现实的“阵地战”一方面令诗人显得深思熟虑,另一方面又表明了诗人的成熟和睿智,格式就是这样的。在他自设的貌似非常现实的渠道中反复漫游,明是原地踏步、本地喋喋,实则又是一种由近及远的遥望,一种暗地里的自我辨识。

 

4、

 

  遥望与辨识,这过程很多时候是不讨好的。在阅读中,我能深深理解一位诗人对个体精神的外环境的无奈、对自我完善的犹豫与尽力。在宏大与主流的花园之外,我欣赏格式有自我风格的表达策略:他本居城市,居发达之区,但他的“本地”,则只提供了街道一段、社区一角,或是情爱的一个关节、记忆里的一声尖叫……他重在细小、细节,以切片对照整体,以一斑暗示全豹,在异口同声的合唱中把市井味儿自如扬洒,坚持与众不同的有弹性的“口音”——

  这是一种主动的选择。在当下,我们仿佛来到了一个所谓选择可以多样、发声可以随意的新时空,但我们实则是多么被动、盲目和成为一串串热哄哄的怪诞的悲喜剧的群众演员。每每这时,格式便会抽身靠边。我们知道,这时,诗歌与时间正在肯定和对接——

  这肉感的对质,这声东击西的批判,这骨溜溜转的蜻蜓眼。  

(2014年秋匆于煤粑场)

 

《山东作家》稿

 

 

 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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